黄光平 天空岁月无边,大地呼吸绵长。在迢遥的历史长河中,水是山之魂,山是水之骨,山水,自古以来被视为万物产生之地。弥勒“川原壮阔,山水雄奇。北距圭岭,南阻巴盘,东有曲部之险,西有阿欲之雄。蛇花口、革泥关两山峡涧,壁削插天,真天险也。”清乾隆《弥勒州志·疆域卷》如此寥寥数语,弥勒全境的山水便呈现在眼前。 在苍茫大地上,一粒土的弥勒,山以拖峨闻名于世。清乾隆时代的弥勒记叙中,就有“山如陀峨、曲部,水则息宰、巴盘,结为名胜,荡日月而摩云霞。”从字面上追溯,那时的陀峨山,已演变成当今的拖峨山;曲部山亦称部山,耸立于城东。巴盘,是巴甸河、南盘江的统称,而息宰河、巴甸河,则为甸溪河古老的乳名。 拖峨山海拔2137米,之所以比弥勒境内最高峰、海拔2315米的金顶山有名,大凡缘于清乾隆《弥勒州志》白纸黑字的镌刻:“城东十五里,延袤一百八十里,可卜阴晴。”亦缘于位列弥阳八景之一的 “峨岭横云”。弥勒民间有谚语:“有雨山戴帽,无雨云系腰,”拖峨山知冷暖成了弥勒地区的晴雨表。明崇祯年间总督蓟辽的儒将杨绳武在其《古风·拖峨山》中,把拖峨山誉为西南第一山,诗云:“奇胜冠圭竹,西南第一山。”弥勒名士、清康熙戊戌科(1718年)进士李尧畴在《七绝·峨峰倒影》中写道:“但说弥阳称一胜,疑真疑幻总徒然。” 甸溪河,古称八甸河、巴甸河,下游称息宰河,由花口河、禹门河、白马河三水归一,在弥勒城东附近汇合而成,由北向南蜿蜒流淌于市境中部,最后汇入南盘江,是弥勒境内径流面积最大的河流。说拖峨山是弥勒人的“父亲山”,甸溪河是弥勒人的“母亲河”,更多的是文化的赋予,峨山甸水,一年又一年泽被着弥勒大地,一代又一代养育着弥勒人。拖峨山与甸溪河,构成了弥勒的山水骨架,也勾勒出了弥勒的文化经纬线。 在浩瀚彩云间,一滴水的弥勒,水以甸溪灵秀一方。人类逐水而居,城乡沿水而建。甸溪河特有的执着与柔韧,孕育了弥勒文明,承载了绵延数千年的文化根脉。 有古书记载:“弥勒水隍润峡,高下势殊”,说的是这片土地历来干旱缺水、旱涝悬殊。这与弥勒地势北高南低,东西两山呈南北向逶迤耸峙,中部呈丘陵、缓坡、平坝有关。事实上,弥勒大地上溪流交错、龙潭遍布,堰塘纷呈。沿市境西进南环东出的南盘江,蔚成弥勒大地上的清流轻浅,激越澎湃。从地下冒出来的泉水,散漫成这片土地的掌纹。掌纹里有时间,也有情感记忆;有遐想,也有俗世生活;有安宁,也有势烈美好。随山势蜿蜒、起伏,跳珠泻玉的溪流,像一把历久弥新、相思相知的竖琴,在弥勒大地风生水起,弦歌长盈。 千山拱卫显峻拔,百水流长泽福地。以金顶为高、拖峨为奇的弥勒之山,领“泉流山半,俯瞰郡治”的锦屏山为序,徐徐展开巍巍西山(古称阿欲部山)绵亘百里的民族文化奇葩,咸和山“频临几度旷人心”的万千气象,翠屏山“天然屏一座,翠立障边陲”的苍葭伊人慕,螺峰山“一点青螺出翠涛,砚涵林影快挥毫”的风姿意气,展诰山“倍出人杰雄天下”的钟灵毓秀,花山“山花红紫树高低”的春色如锦。以甸溪河源远、南盘江流长的弥勒之水,引“飞瀑下晴川”的禹门河为开篇,就像萦绕大地的藤蔓,缠结多情,一路滋润恬静的田园、村庄,在流动中唤醒草青草长,花开果香,弥勒大地一年一次的繁盛丰腴,酝酿出糯香的稻米、甜香的蔗糖、醇香的烟草、芳香的红酒、鲜香的花果。 水长流,山川秀。弥勒灵性的山水,是一本自古娓娓叙事的大书,于沉静与激动中散发出悠远的气息,长一山葱翠的树木,引一山百鸟的啾鸣,让葳蕤呈青的每一座山岭、每一片土地茁菁溢彩。土地厚德载物,流水利万物而不争。山的“美德”,水的“上善”,是人的榜样,是真正的万世之师。自古“号金城焉”的弥勒,山是福山,水亦福水,文运山水,丽景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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