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花潮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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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拉的鹰

本报美编 郭金龙 制图

杨佳富

“羊拉”在藏语中的意思是“牦牛角尖”,山高谷深、地广人稀是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羊拉乡显著的特点。羊拉位于云南最北端,地处滇川藏三省交界的横断山脉地区,奔腾的金沙江穿流而过,这里山高谷深,沟壑纵横,最高海拔落差近4000多米,两山之间可相闻其声却徒步半天才能相见,山体植被稀少,岩土疏松,曾有人形象地形容羊拉地貌:“人在云上走,鹰在脚下飞。”

山路盘桓上升,渐渐雄鹰也落到了脚下,于是,羊拉乡到了。

德钦县公安局羊拉派出所始建于20世纪60年代末。建所50余年来,一代代民警在艰苦险恶的环境中,从事着打击违法犯罪、服务群众等工作,被当地群众亲切地称为“坚守在云端的人民卫士”,羊拉派出所被称为“马背上的派出所”。如今,历史的接力棒传到了新一代民警手中。

2010年3月,顿珠培楚背上行囊颠簸了一天,终于来到了德钦县羊拉派出所,这一守就是10多年。他用满腔热血捍卫国家安全、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幸福,用实际行动践行“人民公安为人民”的铮铮誓言。

“我阿爸是一名警察,他和同事们除暴安良的故事,在我幼小的心里播下了种子。”顿珠培楚成为民警的第一天,父亲就语重心长地嘱咐他:“要时时感党恩、听党话、跟党走,心里要装着老百姓,事事都要为群众着想。”

2008年9月,踏实勤奋、吃苦耐劳的顿珠培楚终于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父亲得知他入党的好消息,特意打来电话鼓励他。2010年3月,顿珠培楚调任羊拉派出所所长。到任时,顿珠培楚的儿子刚出生一个月。繁忙的工作让他平均每年仅能回家三四次。有一次,孩子在作业里写到:“我多希望爸爸能天天陪着我,但是妈妈说,爸爸不仅要保护我们的家,也要保护许多人的家。等我长大,我也要和爸爸一起保护大家……”看完后,顿珠培楚流下了泪水。

海拔5534米,是民警们巡逻的最高点。罗仁检查站建在羊拉乡通往西藏芒康和四川得荣的三岔路口上,一侧是百米深的悬崖。在这里,民警24小时值守,但受地理条件限制,检查站的设施较为简陋,帐篷由6根钢钉外加32根皮扣固定。“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外面的大风猛烈吹着,帐篷摇摇晃晃的。”民警打趣地说,睡在帐篷里就像在悬崖边坐“海盗船”似的。

一个早上,顿珠培楚气呼呼冲进帐篷,“我每天傍晚帮你们把32根皮扣牢牢扣起,你们怎么全解了,知不知道只靠钢钉很危险!”看到三位民警一脸无辜的样子,顿珠培楚才明白皮扣是被大风吹开的。

每年10月至来年4月,一到雪天,外出买菜就变得极为困难。为此,民警们特意把派出所旁边的一小块空地开垦出来并架起大棚,种上马铃薯和蔬菜。

2022年以来,新冠病毒感染疫情死灰复燃,国内疫情多点散发,形势复杂且严峻!由于周边不时有确诊或无症状感染者出现,地处滇川藏三省交界区域的羊拉乡,战战兢兢。设卡点的防控保卫任务,交给了派出所。作为派出所所长,顿珠培楚异常谨慎,如何排兵布阵,必须考虑周密,既要圆满完成任务,还必须确保执勤民警安全。他们在抗疫一线心无旁骛、殊死拼搏,筑起阻击疫情的铜墙铁壁!自从投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以来,他们始终衣不解带,食不甘味,勠力抗疫,连续拼搏。

羊拉派出所到羊拉乡最偏远的一个村有72公里的距离,全程都是狭窄且崎岖蜿蜒的乡村公路,路的一侧是经常有山石滚落的峭壁,而另一侧则是看一眼都让人感到眩晕的深渊,遇到对向车时一定要找稍微宽敞一些的地方停下来才能勉强避让。顿珠培楚和所里的民警到村里开展工作时,经常会在路途中遇到各种各样的状况。

2012年的冬天,顿珠培楚带着所里一位民警到最远的村子开展枪支收缴宣传工作时,车行驶了4个小时之后被大雪困住无法移动半步,当时已经是晚上11点,他们只好裹着毛毯在车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就背着宣传材料和部分行李徒步4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开展工作。

2017年10月24日,甲功村村民尼玛报警称,他家的4头牦牛走失。对于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4头牦牛的价值可能就是家里一半的财产,已寻找一夜未果的他急得直跺脚。接警后,顿珠培楚带领民警立即赶赴现场,上山搜寻,经过6个多小时的寻找,终于帮助他找到了走失的4头牦牛。

辖区面积达1087平方公里,到最远的村民小组开车要7个小时;翻山越岭的每条路上,都存在无数风险;在风雪中啃干粮、吃夹生饭,是常有的事儿……即便条件异常艰苦,但一代代羊拉民警把群众当亲人,用忠诚、担当守护辖区平安,用真心、真情推动民族团结进步,用实干、奉献保障了羊拉经济社会发展,谱写了雪域高原一段段真挚的警民情。

村里有一位70多岁的老人,由于家人申报错误,导致户口簿上的年龄比实际年龄小很多,迟迟拿不到一个月几百元的农村低保。得知情况后,顿珠培楚带着户籍民警及时了解情况,认真核对,并向相关部门反映报告,成功变更了老人的出生日期。老人拿到新办理的户口簿和低保后,拉着顿珠培楚的手反复说:“你们帮我落实了政策,让我养老有了保障,羊拉公安呀布勒(真棒)!”

谁家新添了人口、谁家盖了新房子……群众家中的点滴变化,像一本账一样装在顿珠培楚的心中。羊拉公路车道狭窄,不仅要注意对头车,还得留意猝不及防的落石造成交通事故。即便这样,顿珠培楚坚持一线走访,服务一方百姓,守护万家平安。

每年的5月和6月,是云南省德钦县羊拉乡的虫草采摘季。对很多村民来说,采挖虫草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收入来源。这段时间,也是德钦县公安局羊拉派出所所长顿珠培楚一年中工作最繁忙的时期。

为了防止村民因挖虫草引发矛盾纠纷,也为了保障村民的人身财产安全,每到虫草采挖季节,顿珠培楚及时组织民警分批驻守到雪山上。平均每人要在海拔5000多米的营地驻扎约60天,每天来回巡逻近20公里。

对于很多藏族地区村民来说,采挖虫草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收入,这里共有10多处虫草采挖点,顿珠培楚带领民警冒着大雪徒步到每一个点察看情况,了解村民困难。

在虫草山上,很多地方不通电、没有通信信号,上山的路险峻崎岖。为了确保村民安全,每到虫草季,民警克服缺氧、高寒等困难,每天驻扎在虫草山执勤点与采挖虫草的村民共同生活,守护着他们的平安。

有人说,能在羊拉工作,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也是奉献;可顿珠培楚说,坚守就是贡献,但羊拉公安的贡献绝不能止于坚守。

2018年,顿珠培楚前往羊拉矿山,这里是羊拉乡流动人口最为密集,治安状况最为复杂的地区。羊拉矿山距离羊拉派出所有近40分钟的路程,山路崎岖,顿珠培楚遇到了大面积塌方,不幸被落石击中左腿,缝了20余针,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为确保孩子们安全出行,每逢放假,派出所都要组织警力全程护送学生,多年来一直未间断。

国庆假期期间,为了让孩子们平安回家安全返校,羊拉派出所及时启动深受广大师生家长称赞的“护学模式”。10月1日,学生在警车的护卫下踏上回家之路。10月7日7时,派出所民警又分成两组,分别护送学生返校。一路警车开道、警灯闪烁。途中,警车利用喇叭提醒往来车辆减速慢行。8个小时后,学生们安全抵达学校。

2012年冬天,顿珠培楚带领民警到离派出所72公里的羊拉村开展缉枪治爆宣传工作。由于山路险要,顿珠培楚和同事开车行驶了4个多小时,才在深夜11点多到雪山垭口,距离羊拉村还有一半多的路程,这时天空却纷纷扬扬飘起了大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返回派出所肯定会耽误第二天的宣传和收缴行动,而冒雪前行危险重重。于是,顿珠培楚和同事便裹着毛毯躺在车里等天亮。天亮时,周围的雪把车冻住了,用铲子铲了一个多小时才铲了一小层,车子依然动弹不得。顿珠培楚只能和同事每人背负70多斤的宣传材料和行李徒步赶去羊拉村。路上积雪很深,两人手脚并用,艰难前行,4小时后终于到达羊拉村。顿珠培楚和同事冒雪而来的举动感动了藏族老乡,他们一个个主动地把家里祖传的宝贝——那些锈迹斑斑的猎枪拿了出来,并保证以后不再制造、购买和使用枪支弹药。

针对电信诈骗受害群众反诈知识欠缺、防骗意识薄弱等特征,顿珠培楚对辖区老年人、务工人员、学生群体进行点对点精准宣传,积极开展“案例点评”和“反诈宣传”,印制“金钟罩”小程序和“国家反诈中心App”宣传材料3000份,广泛发放进行推广宣传。

平日里,顿珠培楚通过微信群、朋友圈、短视频的方式扩展防诈骗宣传覆盖面,定期发布防诈骗宣传信息,定期向辖区警务室联系群发防范电信诈骗宣传链接、推送诈骗手段以及新型典型案例。

在顿珠培楚的带领下,羊拉派出所防范电信网络诈骗宣传始终坚持“以防为先”的工作理念,瞄准关键环节,总结规律经验,多措并举开展有影响力、接地气的阵地反诈宣传,持续营造“全面反诈”的浓厚氛围。随着反诈宣传工作的不断深入,辖区群众防诈骗意识普遍增强,警民合力反诈成效明显。截至目前,羊拉派出所已有效劝阻200名群众接听诈骗电话,辖区电信网络诈骗发案率下降80%。

2022年10月17日,党的二十大代表羊拉派出所所长顿珠培楚在参加党的二十大云南省代表团讨论时,紧密结合党的二十大报告进行了发言,表达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决心。

2022年10月26日上午,顿珠培楚走进云南省公安厅,为厅机关青年民警宣讲党的二十大精神。

台上深情讲述,台下掌声热烈。

顿珠培楚坚定表示:“我会牢记习近平总书记的嘱托,当好高原上党的‘擎旗人’,向党和人民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近两个小时的宣讲,生动朴实、真情感人,在场的每一名青年民警倍感振奋、深受启发。

2023年的春天如约而至,迪庆州德钦县羊拉乡甲功村里农小组村民都吉家中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院子会”。藏式小院里,几十把小板凳,一张摆着水果、茶点的桌子,村民们身着民族服装围坐在一起,认真听取党的二十大代表羊拉派出所所长顿珠培楚宣讲。

听着顿珠培楚的宣讲,村民们时而点头,时而鼓掌,现场气氛融洽温暖。

听完宣讲,村民们热情邀请顿珠培楚一起跳锅庄舞。院子里,弦子声声,笑语盈盈,酥油香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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