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云

茭瓜可能是长得最不像瓜的一种“瓜”，或者说，茭瓜虽然以瓜为名，但它本身并不是瓜。它一节一节的，白得晶莹，有时节状处如翡翠般白里泛着绿晕，煞是可爱。样子感觉更接近于藕，只是没有藕的空洞和那“藕断丝连”多情的丝罢了。

茭瓜，又名茭白、茭粑、茭儿菜、篙芭、茭笋、菰笋、茭芦、茭耳菜、绿节等，是植物菰的花茎经黑穗菌侵入后，刺激其细胞增生而形成的肥大的嫩茎，是人们喜欢的至味美食。云南人喜欢将它切成薄片来炒青辣椒，或者用它来烩炒肉片，吃法非常简单、朴素。

对茭瓜情有独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茭瓜知音的，当数清代云南著名诗人、大观楼长联的作者孙髯老先生。他曾经写过两首《咏茭瓜》的古诗。其一：滋味吾心薄，清秋得此嘉。淡中无系累，归去是生涯。其二：淡薄平生志，茭瓜较肉嘉。丝排江上阵，香老水之涯。两首诗道出他对茭瓜的喜爱之情。至于孙老先生为什么要说“茭瓜较肉嘉”，真的让我有点不明白，因为肉炒茭瓜，两者结合，相得益彰：既能使肉变得更嫩滑，又让茭瓜变得更鲜甜。因此，茭瓜的吃法虽然有些简单和朴素，但总让我们这些馋鬼，即便是步入中年以后，依然对它心生无限的挂念。

或许，可以作如是观，老先生一介布衣诗人，晚年栖息昆明圆通寺咒蛟台，以帮别人算卦为生，生活简朴而平淡，肉食不便，故他提到“滋味吾心薄”“淡中无系累，归去是生涯”，但茭瓜的那种简单、朴素，正是孙髯老先生那种淡泊明志的高德和人生情怀的真实写照，孙髯老先生的诗，也正合中国古代诗歌“诗言志”的节拍和趣味，而且瓜与人，两者都曾“香老水之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