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蕉·扎史农布

六月的湖岸，十二月的草原

树梢沉入水底，在深不见底的地方

冬天的牦牛，夏天的叶须鱼

咬断了一簇长草的根系和种子

以及，附在其上的两个茂盛的季节

我比照湖水的形象，垒了一个石堆

草地上面垒上湖水，湖面之上加上水鸟

水鸟张开翅膀，飞向天空的刹那

我捞出湖里的蓝天，挤出风中的阳光

重叠捏在一起，把目光轻放在了最上面

六月和十二月的湖边，万物自然生长

像天然存在的湖水，像我天生的心意

在我的心意里面，我是一颗自燃的石头

烈火随意蔓延，先后涌向黑色的远山

融化所有的金银，烧干全部的土壤

到了最终，我必将如同初生

裸露在藏不住一丝风声的荒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