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昌莲

8月11日上午，在上海市闵行区就业促进中心瑞丽分中心举办的上海首家“零工市场”招聘会刚开始，便吸引了不少应聘者前来。该场招聘会提供了185个岗位，现场直接达成就业意向39人。

随着共享经济的兴起，包括外卖骑手、快递员、网约车司机在内的“零工劳动者”，如今已成为一个数量庞大的劳动群体。《中国灵活用工发展报告（2021）》显示，2020年中国企业采用灵活用工比例达到55.68%，灵活就业从业人员规模达2亿人左右，其中相当一部分就是“零工经济”从业者。据有关机构预测，到2036年，“零工经济”从业者将达到4亿人。

“零工经济”的崛起不容小觑，然而，必须正视的是，现实生活中零工群体频遇劳动争议。比如，零工到底是不是平台的员工？双方是否为劳动关系？这两个直击零工群体劳动权益保障要害的问题，决定着零工与平台或中间承包商之间，到底是劳动关系还是劳务关系。

劳动关系与劳务关系，一字之差，区别却很大。如果是劳动关系，由于“强资弱劳”的天然属性，法律会偏重保护劳动者一方，用人单位须为劳动者承担安全、社保等种种责任，其工资工时等制度，也严格受劳动法律法规约束。但如果是劳务关系，则意味着双方是平等的民事合作关系，一些时候劳动者的权利难以得到保障。

从现实情况来看，目前零工与平台之间基本上是劳务关系，许多零工群体面临着无劳动合同、无社会保险、无劳动保障等“三无”现象。由于大都是“三无”人员，导致“以罚代管”现象比较普遍。平台为追求服务质量，会通过催单、扣款等方式对劳动者进行管理。这种管理方式，相当于把企业的经营风险，转嫁到零工身上。更有甚者，在服务过程中，发生安全责任事故时，本应由平台承担的赔偿责任，也往往落到“零工”身上。

零工市场作为一种新型的劳动力市场形式，为个体和企业提供了更多的工作机会和资源，但要实现长远发展，亟需管理更加规范。政府应实行“包容审慎”的监管，在鼓励创新的同时，还应出台相应的政策与保障制度，引导企业规范用工、促进行业健康发展。比如，可以因群体施策，实行分类认定管理。对于依靠脑力劳动和特殊技能获得较高收入、更愿意以自由职业身份存在的人群和行业，参照民事合作关系予以认定；而对于主要依靠体力劳动获取报酬、职业风险较高、平等协商能力较弱的群体，如针对外卖骑手加强正面引导，制定底线规定，避免企业借民事合作之名，行规避劳动关系法律适用之实。

换言之，培育“零工市场”，更需保障零工权益。特别是，应扩大商业保险的覆盖面。对于容易产生交通事故、带来社会负面因素的行业，如外卖送餐、快递物流等，可以由平台出面与保险公司协商，为送餐员、快递员等零工群体，统一购买人身意外险、第三者责任险，让他们以较低的保费，获得较好的劳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