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王
细读了张继强文化散文集《边屯——古今前沿与后方》(以下简称《边屯》)一书(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才感觉到自己愧对了故乡永平(最初置县“博南”)这块母土。鉴于当年应征入伍前并未到过县城且离开永平较早的缘故,后来每次回家探亲都是来去匆匆,没能静下心来了解永平的历史文化,更谈不上书写和宣传永平,因而,这份愧疚之情就一直以来萦绕在内心深处。
曾任永平县志办主任的张继强写这本《边屯》,其历史的客观性、文化的厚度是值得信任的。这部著作对研究永平的历史文化具有一定权威性,正如序言里所说:“因为追寻这条古道的前沿与后方,他已经用身体中的灵域之境承载了一条属于他自己人文探索的古道……”(海男)。张继强潜心于文化境遇中对博南古道的探索与发现,尽情书写了永平人文历史的神秘之境,面对博南山的一景一物,哪怕是一颗锈蚀的铁钉,都会唤起他内心深处研读默诵的灵感。他用自己的整个身心去研究永平的历史,这是一件非常难能可贵的事情,而且,他始终以高度负责的写作精神,本着对历史负责的态度相对公正客观地发声,而不是固执己见地表述,一味把永平的历史走向以及边屯的由来和存在说得天花乱坠。例如,在叙述永平的边屯史的形成和发展时,张继强能够心平气和地牵引出丽江市永胜县所具有的典型性的边屯文化并将它们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分析整个云南边屯的形成和边屯文化的有序演绎过程。每当面对博南古道的历史的脉动和现实的境遇,张继强总是以主人翁的姿态进行书写和讲述,其客观公正性能够让读者信服。
被千年南方丝绸之路上的曲硐、花桥(古博南县址)、杉阳、霁虹桥等著名驿站所贯穿的永平县,过境古道长达近百公里。所谓博南古道,就是贯穿苍山西坡始起、直到过完霁虹桥这段古道的统称,漾濞县城西街至今还保留着“博南路”的地名,就是很好的例证。一直以来,博南古道沿线就是中原皇权伸向滇西大地上的边区触角,通过这条“血肉丰满”的触角,汉朝开始触知了云南的广袤和富庶,同时,中原文化元素也一点一滴地浸润到了云南偏远的滇西地区。
亘古向南奔流的澜沧江,居然在永平境内突然向西北折行了数十里,形成一个大的拐点,其拐点正好温柔地拥抱了博南山,构成了“一江环一山”的地理奇观。永平,自古以来成为“进可以控制保山,补给前线;退能够屏障大理,巩固后方”,进退之间,永平既是前沿,有时又是后方。确定或不确定的历史,我们只有凭着一种客观公正的态度去面对。眼下一些所谓文化大散文的作者,借古抒怀是做到了,可是,据史实的展开或发挥,就做得不怎么样,主要缺陷就是个人抒怀大于历史文化,在天马行空的大书特书中,少了对历史真实的学习和应用,文字花哨大于了历史真实,抒情之能超过了文化之能,语言的快感也许是具备了,而历史的厚重却欠缺了,单方面追求发表和出版的快感,这样的所谓文化大散文,不读也罢!张继强多年对永平史学的研究,他关于永平的文章,弥补了历史厚重感不足的缺憾,他的这部文化大散文集曾在大理电视台的“大理讲坛”讲授过,最先接受了大理这个区域内的受众的检阅。依据读者的不同声音,在出版过程中又作过了认真的校订,属于历史可信度较高的文化散文集,为永平的历史文化起到了可以查阅的“资料库”的重要作用。
我读《边屯》,仿佛在千年博南古道上,穿越过人类难以计数的汗水、泪水和血水,至今仍听得到了杨升庵、徐霞客、林则徐和埃德加·斯诺留在永平的悠远脚步声和那些闪着光泽的词语和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