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国鹏

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激战正酣，随时随地都吸引了世界球迷热烈的目光，而比赛中运用的视频助理裁判（VAR）和半自动越位系统（SAOT）更是在赛场内外引发了大量话题。有人认为这是足球运动的一大进步，用数字科技赋能体育运动，大大增加了足球运动的公平性、公正性，使世界杯更具魅力；有的人则不以为然，认为这毁了足球，把一些重要结果交由机器判定的同时也让比赛支离破碎，大大降低了世界杯的观赏性。真的是这样吗？

在笔者看来，VAR的应用是足球运动的一大进步，毫无疑问增强了世界杯的观赏性。而那些对VAR持怀疑甚至拒绝态度的人，有不少是怀着奇怪优越感和先入为主观念的“老球迷”，还有的把VAR之于足球类比为特效之于电影，造成的结果都是“毁了”。且不说这种类比有没有道理，单就电影中的特效运用来说，“毁了”这一论断就过于武断。众所周知，没有特效，就没有“史上最伟大的魔幻史诗电影”——《指环王》，就没有稳居世界影视票房冠军10年之久的科幻电影——《阿凡达》……将客观理性的科技应用赋予善与恶的原罪，在出发点上就是错的。

回到足球运动上，与其他所有的竞技体育一样，公平性、公正性、公开性都是比赛观赏性的前提，不然就会陷入混乱的、无意识的狂欢。球场氛围激烈，观众喊声震天，运动员高速奔跑，无论是进球的美好，还是犯规的动作，都转瞬即逝，运动员和观众都指望着裁判作出有利的判决，受益的一方欢欣鼓舞，受损的一方可能义愤填膺，恨不得亲自上场与裁判PK，历史上不少球员与裁判发生的冲突，都是缺少“铁证”判罚而造成的。而今，VAR将比赛回放逐帧呈现出来，好球就是好球、越位就是越位、犯规就是犯规，铁证如山，视频不会偏向任何一方，观众和球员对判决结果也就没有置喙的余地。比如小组赛中日本队与西班牙队的那场比赛，肉眼看上去是绝对出界的一次进球，但经过VAR回放发现，足球与底线存在1.88mm的重合，最终裁判宣布进球有效。正是这一球，正是这逆转乾坤的1.88mm，恰是现代足球的魅力所在，恰是运动公平性、公正性的所在，也预示着足球运动未来的发展方向，值得肯定。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视频助理裁判的主要角色和功能是“助理”，是为场上裁判提供判罚依据的工具，任何时候都不会也不能代替裁判的作用。换句话说，我们讨论VAR是否适用的实质，并不在于VAR本身，而是使用VAR的裁判机制。这也是VAR容易被攻击的地方，即用与不用、什么时候用、用在什么地方，取决于场上裁判；而且有了“铁证”之后，裁判是否按照证据作出公正判决，也容易引起争议。但这与VAR是否应该使用是两个层面的问题，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使用VAR后，场上裁判如何提高专业水平，如何高效、合理、准确、公正地用好它，把客观的证据和公正的判罚摆在世人眼前，为足球运动持续健康发展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