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 关春艳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文明交流互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面对“不同文明如何相处”“人类文明向何处去”等重大问题，习近平总书记站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高度，以海纳百川的大国胸襟审视各国、各民族的历史发展、现实诉求与未来愿景，顺应时代潮流提出促进文明对话交流的中国方案，主张在平等互尊的基础上推动不同文明对话、交流和互鉴，致力于建构多元共生、包容共进的文明新秩序，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夯实文明之基。
践行“和而不同”的文明交往理念
增强中华文明国际影响力
“和而不同”出自《论语·子路》之语“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其深刻阐释了中华民族在尊重差异中谋求和谐统一的辩证智慧，彰显了深厚的中华文化底蕴。这一价值理念由此逐步成为中华民族与世界各国人民交往的基本方法，并作为治国理政和立身处世的价值准则，既为破解中国社会发展课题提供方法论，又为回应诸多“世界之问”贡献了中国智慧，尤其在促进世界文明交流互鉴领域展现了重要实践价值。
习近平总书记坚持把马克思主义文明观同中华优秀传统“和合”文化相结合，明确提出“文明相处需要和而不同的精神”，将“和而不同”运用到文明交流互鉴具体实践场域中，推动这一理念实现现代性升华、转化和发展。新时代在倡导文明交流互鉴的语境下，“和而不同”的文明交往理念构成了不同文明对话的核心要义，本质是在充分尊重文明多样性的基础上寻求价值共识，推动世界“不同”文明“共同”发展，最终迈向“大同”的理想文明状态，而非追求千篇一律的绝对“相同”。这意味着既要承认各国、各民族历史文化传统的独特性与发展阶段的差异性，在文化文明交流交往中始终坚持“求同存异”，又要反对任何形式的“文明等级论”。具体而言，“和而不同”的文明交往理念主张“平等、互鉴、对话、包容的文明观”，要求以辩证扬弃的态度对待不同文明成果，促进全球文化文明相互交流、互鉴，以此有效消解文明隔阂，遏制文明冲突，破除文明优越，推动各种文明实现多元共生与共同繁荣。概言之，在文明交流互鉴中践行“和而不同”的文明交往理念，本质上体现了中华文明对和平、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向世界充分展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增强了中华文明的国际影响力，为世界多元文明的交流互鉴凝聚了智慧力量，提供了丰厚滋养，开创了广阔空间。
破解西方中心主义的文明交往困境
擘画全人类文明交往新图景
近代以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通过殖民扩张与资源掠夺完成原始资本积累，依托工业革命带来的生产方式变革与技术突破率先实现现代化。但在资本逻辑的强势裹挟下，资本主义奉行功利主义价值取向，形成了西方中心主义狭隘立场的“文明隔阂论”“文明冲突论”“文明优越论”的文明交往范式。从这个意义上说，资本逻辑主导的文明交往范式非但无益于建构多元文明和谐共生的理想秩序，反而成为阻碍人类文明深度融合与共同进步的桎梏。
不同于西方文明中心论的价值逻辑，文明交流互鉴倡导平等尊重多样性、开放包容差异性、合作实现共赢性的交往智慧，将“自我—他者”的二元对立转化为共生共荣的伙伴关系，形塑出一种以平等相待、互尊互敬为核心的文明交往新范式。一是以文明平等超越文明隔阂。“各种人类文明在价值上是平等的。”文明交流互鉴主张平等的文明观，倡导文明交往主体摒弃等级偏见，以平等为前提开展文明对话，解构由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建构的“文明隔阂论”。二是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交流互鉴倡导不同文明在交往过程中深化相互理解、相互学习、相互借鉴，以此为基础理性认知并妥善处理国家、民族、文化间的特质与差异，实现文明主体间的相互尊重、良性互动与协同发展，进而打破西方传统“二元对立”思维定式下的“文明冲突论”迷思。三是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文明交流互鉴直面现代化进程中文明同质化危机，坚决否定资本主义文明的“一元霸权”，主张构建多维度交织、网络化联结的文明对话沟通机制，旨在打造平等共存的世界文明共同体，使不同文明在保持自身主体性的同时通过深度交流实现互鉴共赢，推动人类文明发展走出“文明优越论”迷障。
应对现代国际社会面临的风险挑战
为全球治理贡献中华文明力量
当前，全球秩序深陷多重挑战，民粹主义浪潮持续发酵、单边主义态势日益加剧、贸易保护主义不断上扬、逆全球化思潮加速蔓延，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风险相互交织，人类已然步入德国思想家、全球风险社会理论创始人乌尔里希・贝克所言的“全球风险社会”。在这一历史语境下，通过全球治理维护共同安全，已成为应对全球性风险挑战的必然选择和核心目标。然而，当代全球治理模式仍由西方主导，这种以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与零和博弈为主导的治理理念和治理模式与时代进步的需求严重脱节，无法有效应对时代难题和克服全球性风险挑战。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全球治理倡议和文明交流互鉴理念，超越意识形态藩篱与制度模式差异，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原则，践行实质性的多边主义，共同构成了中国参与和引领全球治理的新范式，打破了西方在治理话语体系中的长期垄断。“应对共同挑战、迈向美好未来，既需要经济科技力量，也需要文化文明力量。”文明交流互鉴顺应了世界各国人民对文明进步的共同期盼，以强烈的问题意识与现实针对性呼吁所有国家一同加入到世界文明普遍交往的时代潮流中，从世界各国、各民族文明中汲取应对全球性风险挑战的思想资源和治理智慧，以文明交流互鉴为全球治理注入文明力量。“全球治理倡议”“文明交流互鉴”本身就鲜明昭示全球治理问题的整体性、系统性、过程性，需要全球在长期协作中久久为功、持续发力，进行一场涉及治理理念、治理体制机制、治理实践方式等多方面的整体性变革。不同文明主体间的深度对话与持续交流，不仅为化解国家间矛盾分歧、维护区域和世界和平稳定创造了一切有利条件和可靠保障，更为解决现代国际社会面临的各种风险挑战增添了文明动力，构筑了各发展主体能够自主平等参与国际事务的全球治理新格局。
凝聚全人类文明交往价值共识
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随着国际垄断资本、开拓世界市场的能力日趋疲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为维系资本主义全球化进程与自身霸权地位，刻意忽视世界价值观多元性的现实，将西方特定的自由、民主、平等、博爱、人权等价值理念包装成所谓的“普世价值”。但其本质上浸透着西方中心主义的思维底色，是西方发展模式、资本主义道路与制度形态的特定价值表达，核心目的是通过价值观渗透掌控主流话语生产，抢占信息传播高地，垄断国际话语权，再以意识形态的柔性渗透解构其他文明的主体性，最终实现对其他文明发展路径的隐性规制。
文明交流互鉴以维护和实现全人类共同利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提出并真诚呼吁“要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倡导不同文明交流互鉴，促进人类文明发展”。全人类共同价值旗帜鲜明地批驳和抵制西方“普世价值”，立足于全球化时代人类生产、生活、交往的现实情境，通过对话协商、务实合作、文明交流和共建共享的实践路径，致力于化解西方价值观渗透对世界多元文明自主交流造成的障碍。人类文明交往的终极价值指向是构建“真正的共同体”或称“自由人联合体”。文明交流互鉴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与全人类整体利益作为最高原则，既承认并凸显人的主体价值，又与文明演进规律、人类文明长远发展的共同价值期待高度一致，凝聚了全人类文明交往的价值共识。由此破除了局部利益的窠臼，超越了观念差异的分歧，挣脱了狭隘思维的束缚，实现了对“虚幻共同体”的价值超越和对“真正的共同体”精神内核的现实践行，推动文明交往价值从“物”的导向转化为“人”的本位，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注入新动能，指明了新方向。
[作者1系苏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作者2系苏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老挝人民革命党重要历史文献整理与研究”（项目编号：24AKS026）的阶段性成果]
